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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帮我估估猪儿有多重

丁木


 

    养了五头猪,四个月了,猪们的长势有点不尽如意。

    成本耗去几大千,如今,这圈里的猪,到底有多少重量,值价几何呢?

    四个月了,我也不贪心,刨去成本,只要多出三、四千元,我也就感到宽慰了。到底值不值这些?心里没底,找个人帮估它一估呗。

    寨邻老陈闲蹓跶。我一见他,赶紧招呼:“老者,过来一下,帮我估估那几个猪儿有多重。”

    老陈正无聊得没地儿可去,漫无目标瞎晃悠,一听我有求于他,欣然应诺,到我家猪圈边,帮我掌眼。

    圈里五头不知就里的大肥猪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以为到饭点,主人来送餐了,赶紧“嗯嗯昂昂”,一边哼哼着一边欠起身来,扭头看向我和老陈。猪们发觉不对,怎么多了个陌生人?再一看,我手里也没有提着猪食桶,感觉没戏,大失所望,复归原地,你靠着我,我倚着他,慵懒地躺下,继续昼寝。畜生们直接漠视圈边的不速之客,甚至老陈跨进去拍打它们白白胖胖的屁股,想驱使它们站起来走两步,以观全猪,便于精准估量时,它们也懒得遵从,爱搭不理地,只坐在地上“昂昂昂昂”,张嘴呲牙,对着老陈发表抗议。

    老陈退出猪圈,站在圈边,装模作样地瞄瞄,看看,沉吟着,并不忙于下结论,有所企图的样子。我赶紧敬上一支好烟。他接过我递去的烟卷,在手里来回轻轻捻着。他并不是像那些高贵的实权人物,嫌弃求他办事者给的烟卷低档,从而要把烟丝捻出来,糟践给敬烟者看,以示鄙弃。他是在装相,装着认真考量、慎重权衡的样子,思谋、拿捏着,该给我一个怎样的答案才好。

    我划燃火柴,两手罩着,凑到他的鼻子底下,讨好卖乖地要给老陈点烟。老陈装作心不在焉,还在深思极虑的样子,没搭理我,目光只在猪身上逡巡。我也不好打断的思绪,更不好把拿着火柴的手缩回来——那样,在老陈看来,显得我是耐烦,有失敬重。我怕他反感。要是惹恼了他,给我乱估胡说,误导我,那一来可不好。那细小的火柴梗儿捏在我的右手拇指和食指上,一双手的其他手指聚合起来围护着它,使之不被风吹熄,等待老陈接火点烟。装模做样的老陈一直不点,那火柴梗越燃越短越燃越短,最后烫到我的手指。十指连心,火苗的灼烤,烫得我三魂出窍,疼得我乍然惊跳。我忙不迭地甩掉了火柴梗儿,右手把着疼痛不已的左手手腕,又甩又抖,双脚踢踏乱跳,像小时候被父亲用牛梢鞭抽打一样,只没有“惊叫唤“而已。中年人了,嘤嘤啼哭或嚎啕大哭,都有损自己形象,恐让人见笑

    老陈乜斜了我一眼,差点笑出来。但他憋回去了。恭恭敬敬地将他“神坛“,他是在装“估量大么可以哑然失笑?!那一来就显得不庄重,有损威仪了。

    疼过痛过,我再划燃一根火柴。这回他倒是有了点烟的意思。他嘴唅烟卷,歪着头凑近火苗,以免火苗燎到鼻尖······他的烟卷已经要跟火苗对接上了,突然又想起什么,停下来,不点,只顾着瓮声瓮气说话。烟卷在他噏动的双唇之间夹着,随着他说话的节律,一翘一翘的上下晃动:“你这几个猪,要让我看的话······

    我心上一恼。我捏着火柴的两个手指在神经质地发抖。我已经感觉到了火苗距离手指越来越近担心火苗又要舔到我的指尖催促他:“你嫑忙说话,赶紧把烟咂燃——要不,火又要烫到我了!”语气加重了,有点没好气和不敬之意。

    点完烟,老陈一边咂,一边陈说己见:“你这几个猪,依我看呐······

    他说这话!我实在是不高兴了。

    早先他说“你这几个猪”,不该停顿的地方停顿下来,听去好像说我和谁们是猪一样,我就已经有点听不入耳,气想发火。虽然说话不像写文章,没必要字斟句酌,但他对着我说“你这几个猪”,也太刺耳了吧?!现在又说!

但是,一想到他是自己恭的,不便反脸。并且,我还没有掏到他的“口风”哩。等他金口玉言,说出他对几头猪的估量,那才是我的终极目的。逗他恼了,他不帮估,我这一番苦心岂不白费了?!更何况还着火柴烫了一下。就这样结束,得不到结果,亏得慌!于是我一脸谄笑,巴望着他最后的陈述。

    “依我看呐,两百斤一个都称不起!”

    他的论使我一蹦三尺高:

    “啥?!我进的猪苗就是七八十斤一个!喂了四个月,几大千块钱投进去了,到现在一个还没有两百斤重?!我怕······”本来我想骂他说“我怕你是眼睛瞎了呦!”但觉得有失风度,且怕惹麻烦,所以临时拐了个弯,换成“我怕不会只有这么点斤头吧”云云。

    不由我不急眼:猪本、食料、水电······还不算工费,各种费用加起来,不是一笔小数了。如果真像他讲的一样,现在只有那么点斤两,肥猪市价八块,那么,我养这些猪,老本都扳不回来,怎么可以!

    不可以又能咋的?!

    话说回来,好像也不能怪他。

    我没有光火,但也不再给他好脸。因为情绪低落,我也挤不出好脸色来。

    他一见我这样,识趣地,赶紧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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